“趙夢榕的辦公桌在哪裏？”雷赤問道。

秦鵬義頭也不回的指了一下：“裏面！”

雷赤看了一眼方歌，朝秦鵬義努了努嘴，然後就走了進去。

方歌會意，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四處看著。

秦鵬義似乎很忙，他根本就沒多看方歌一眼，而是依然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教授，問您個問題可以嗎？”方歌忽然問道。

“嗯？”秦鵬義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伸了伸手，示意方歌可以提問。

“您抽煙麽？”

秦鵬義一楞，沒想到方歌竟然會問了這麽一個不著調的問題，頓時有些慌亂。

“呃……現在不抽了，有問題麽？”

“當然沒有！”方歌忙擺手：“只是您和我同學叼著筆的樣子很像，他就是個老煙槍，我以為像您這樣德高望重的教授是不會和他一樣的，所以就問了一句。”

“你不是警察？”秦鵬義似乎來了興趣。

“當然不是！”方歌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我是大一的學生，因為趙學姐死亡當天曾經和我約好要給我輔導功課，但是她卻爽約了，我心裏疑惑，就過來看看，剛好碰到……裏面那位。”

秦鵬義不知道是不是誤會了，他聳聳肩：“那你可真不幸。”

“走吧！”雷赤從裏面的房間裏走了出來。

“好！”方歌應聲道，然後向教授點了點頭：“改天再來拜訪您。”

“歡迎。”秦鵬義笑笑。

……

“這個教授有問題！”剛從教室裏出來，方歌就說道：“雖然目前為止不能確定他和案件有關，但是他和死者有不正當的關系。我認為二人應該是情侶關系。”

“嗯？你怎麽知道？”雷赤疑惑的看著方歌。

“簡單啊！”方歌聳聳肩：“趙夢榕的寢室裏有個小煙灰缸，雖然那東西看起來確實不像，但是很不幸，那的確是一個煙灰缸！”

“說不定是趙夢榕自己用的呢！”雷赤說道。

“不可能！”方歌搖頭：“我看了孫醫生的報告，趙夢榕的肺部很健康，所以她根本就不抽煙！另外，她照片上戴的圍巾和教授的一樣！再不濟也是情侶款！這要是還沒有關系我就把名字倒著寫！”

“觀察很細致！”雷赤讚道：“你說的確實沒錯，不管是他說起趙夢榕的時候不敢看她的桌子還是急著跳不在場證明，我們都需要調查一下他！”

“如果有這個是不是更好？”方歌像是變魔術一樣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筆：“剛才教授一直用嘴叼著來著。”

雷赤一拳頭砸在方歌的肩膀上：“幹得漂亮！”

兩個人又回到了技術科，倆人這一天凈在n大西校區和技術科來回跑了！

看到去而覆返的兩個人，孫欣悅卻一點意外都沒有表現出來：“怎麽？又有新現了？”

“對比一下這筆上的dna，如果比對成功，那疑兇就有了！”方歌說道。

孫欣悅擰眉，從方歌手裏接過那支筆，不鹹不淡地說道：“筆已經收到了，你們可以滾蛋了。”

說完，根本就沒等兩個人回話，孫欣悅就逸逸然又回到了辦公室，只留下方歌和雷赤面面相覷。

“你惹她了？”雷赤扔給方歌一個詢問的眼神。

方歌一臉的無辜，又是聳肩又是攤手的，全身的毛孔都在奮力告訴雷赤他是冤枉的！

最後二人一致得出結論，孫醫生親戚來了！

沒轍，既然吃了閉門羹，兩個人就從技術科出來了。

“雷哥，咱們去見見教授的老婆？”方歌提議道。

“正有此意！”

秦教授的夫人是專職的全職太太，到現在依然保持著一副舊上海時貴族小姐的做派，身上穿著一件冬季穿的青色棉旗袍，肩上披著兔毛披肩，看上去淡雅卻又不失華貴。她的身段很好，氣質也很優雅，一看就是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

“您好，夫人，我叫雷赤，是為了一件兇殺案件來的，希望能得到您的幫助。”在出示了警官證以後，雷赤彬彬有禮地說道。

對此，方歌很是意外，他還以為雷赤一直都是個大老粗的模樣呢！

“當然可以！”秦夫人矜持的點點頭，挺直了後脊梁，整個人做的筆直：“我已經聽外子（古時婦女稱呼自己丈夫的通稱）說過了，他的學生出事了是麽？不知道我能幫助你們什麽？”

“請問一月七號那天晚上，您是和您的丈夫一起聽昆曲嗎？”雷赤問道。

方歌註意到秦夫人的眼角劇烈的跳了一下，她的雙手也緊緊握在了一起，並在一起的腳也向後微微的收了收。

攏了攏頭，秦夫人眼眉低垂：“沒錯，當時我和外子正在聽昆曲！那天晚上黃大家開嗓，很難得，我就讓央求著他和我一起去了。”

“很好，謝謝您的配合！”雷赤沖秦夫人點了點頭。

“還有其他問題麽？”秦夫人看著雷赤的眼睛。

“夫人，這是您的女兒麽？”忽然，方歌指著桌上的相框問道。

秦夫人露出一抹笑容：“沒錯，她現在正在英國留學。她是我的驕傲！”

“所以您才會答應秦教授作假證是麽？”方歌出其不意地說道。

秦夫人楞住了，臉色更是變了三變：“你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方歌也不賣關子，直接把剛才秦夫人的表現說了一遍，最後他隨手拿起秦夫人女兒的照片：“這裏擺了很多照片，但是這些照片上卻又有淡淡的灰塵，除了這張！夫人，以您的性格，是斷然不會看著照片上落下灰塵而不清掃的！除非您平時並不住在這裏，而您這次回來特意帶上了您女兒的照片，我想是不是因為您的女兒馬上就要畢業了，而您不想讓她知道您和您丈夫之間的事，當然也有可能是您在試圖挽回您的丈夫，所以才會如此。”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麽夫人，您可能涉嫌包庇和妨礙司法。”雷赤也在一旁說道。

秦夫人閉上雙眼，眼角還帶著淡淡的晶瑩。

“沒錯，我是說了謊。”秦夫人終於開口。

方歌和雷赤同時一喜。

“那麽，一月七號的晚上您並沒有和您的丈夫在一起？”雷赤再次問道。

“沒有！”秦夫人聲音低沈：“我並沒有和他在一起。”

……

“我想我們可以先把秦教授帶回去問問了！”離開秦家的時候，方歌對雷赤說道。

“當然！不然不就是白跑了！正義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那些惡人最終必將伏誅！”雷赤斜了方歌一眼，說的大義凜然。

方歌聽的直翻白眼，這老家夥，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都一把歲數了還能說出這麽中二話來，也是沒救了！

雷赤的工作效率很高，還在路上的時候他就已經安排同事把秦鵬義帶回了刑警隊，他和方歌到警隊的時候去帶秦鵬義的那一隊人馬也剛好回到了刑警大隊。

“完美！”雷赤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這次看你這老家夥還能怎麽說！”

方歌無力的扶著額頭，他是真的想問問雷赤最近到底又看啥腦殘動漫了！

審訊室。

“秦教授，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為什麽會把你帶過來吧？”

問了最基本的諸如姓名性別這類基本問題以後，雷赤就直接進入了正題。

“我不明白！”秦鵬義攤開雙手：“該回答你們的我不是都回答了麽？你們還來找我幹什麽！”

“您的夫人已經承認了，案那天您並沒有和她在一起。”雷赤淡淡地說道。

秦鵬義猛然變色，良久才承認：“沒錯，我那天確實沒有和夫人在一起，但是我也沒有和夢榕在一起！我更不會殺她！”

“因為你愛她是嗎？”雷赤淡淡地說道。

秦鵬義的臉色更難看了，他的嘴唇哆嗦著：“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你不用管！”雷赤擺擺手：“你和趙夢榕是情侶關系，因為你的女兒就要從英國回來，你決定回歸家庭，所以就和她攤牌說分手，可是趙夢榕不同意，你激動之下就把她推下了樓！”

“你胡說！”秦鵬義豁然起身：“我那麽愛她，又怎麽會殺了她？”

“那你為什麽不敢承認你和她的關系？”雷赤不為所動，繼續道：“你不但沒有承認你們之間的關系，甚至還為了逃避你的責任讓你的夫人幫你作假證，教授，做人不能太無恥！”

秦教授默然，閉上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因為我愛她！榕榕很聰明，她的前途一片光明，她不應該浪費在我這個老家夥的身上！她應該值得更好的！和我在一起只會耽誤了她！”

……

因為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所以秦鵬義在接受了詢問以後就離開了警局。

“雷哥，你相信他的話麽？”方歌在樓上看著秦鵬義的背影喃喃問道。

“怎麽說呢？”雷赤聳聳肩：“我又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我怎麽知道他說的愛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相信他！”方歌忽然說道：“他的確是愛趙學姐的！”

“嗯？”

“眼神和表情做不了假，他是個教授，又不是演員！雷哥，你忘了我最擅長的是什麽了麽？”方歌笑道。

雷赤白了方歌一眼，沒有吭聲。

忽地，雷赤的電話響了起來。

“孫醫生？有結果了？這麽快？”雷赤的聲音裏透著一股驚訝，顯然他都沒有想到孫欣悅這次的動作竟然這枚快！

聽到雷赤的話，方歌也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比對結果出來了！”孫欣悅淡然的聲音從電話對面傳了過來：“你們送來的那支筆上的dna經過檢驗和死者指甲裏現的纖維組織dna比對成功，雷隊，可以申請抓捕令了。”

雷赤聽的精神一振，大手一揮：“幹活！”

雖然雷赤的動作很快，但可惜上司批覆實在是有點慢！

當他們拿著逮捕令趕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雖然時間並不算晚，但是因為是冬天而且又生了命案的原因，所以學校裏面並不是很熱鬧。

“舉起手來，你被捕了！”一腳踹開秦鵬義辦公室的大門，雷赤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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